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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墨少年|張起笛:會說話的風景

來源:重慶作家網(wǎng) 作者:張起笛 日期:2025/6/4

 

 

作者:張起笛

學校:南寧市民主路小學

指導老師:楊一梅

 

我拆開新疆的跑友帕夏古麗寄來的盲盒,一支鉛筆突然從絲綢里滑落,筆桿流轉(zhuǎn)著孔雀翎羽的光澤。“起笛,喀喇昆侖山的雪水說它認識南寧的邕江呢。”鉛筆突然在作業(yè)本上劃出波紋,這把我看得一臉懵,也驚得墻頭的三角梅撲簌撲簌往窗里探。

周末跑步的時間,我將信將疑地揣著這支聽得懂風景說話的筆,去“三街兩巷”轉(zhuǎn)一轉(zhuǎn),“CITY WALK”(城市漫游)一下自己原本熟悉的城市,想看看它是不是真的能“讓石頭說話”。

當筆尖輕觸南寧建制博物館的墻磚,這座民國小洋樓的磚縫里滲出蒼老的絮語:“東晉建城那日,古南寧——象郡的云都染上了銅鼓的銹色。馬幫馱著肉桂穿越宋代的城門,八角茴香的碎屑在青石板路上生根發(fā)芽!惫P桿在我汗?jié)竦恼菩陌l(fā)燙,它帶著我的手在博物館的游客題詞本上疾書:“苔痕猶篆千年字,雉堞曾屯十萬兵。莫問南朝興廢事,邕江日夜走潮聲!

在鄧穎超紀念館的天井里,鉛筆忽然引我仰望百年玉蘭;ò昙娐淙缪┢秀币娝{衫少女抱著《新青年》跑過回廊,襟上別著的素馨花散作滿天星火。“那年鄧媽媽把壯錦頭巾藏在書箱底,在北平的雪夜里焐熱故鄉(xiāng)革命的春天!便U筆在我的便箋本上簌簌書寫,驚起梁間雨燕。我摸著臂膀上的三道杠,突然懂得紅領巾為何總像木棉花般熾熱。

暮色漫過倉西門,鉛筆拽著我登上暢游閣。晚風送來中山路老友粉的酸辣,千年的古城門與現(xiàn)代的摩天大廈在霓虹的江面相擁。筆尖在觀景臺的木欄上洇開金暉:“云樓摩天接海平,星橋橫鎖五洲明。夜泊但聽千帆語,盡是南來北往聲。”對岸青秀山的龍象塔正把晚霞織成繡球,拋向遠道而來的繁星。

城隍廟的晚鐘撞碎暮色,我與這支聽得懂南寧歷史,還會書寫南寧新詩的魔法鉛筆成了朋友。踏過蘇緘將軍血浸的階石,這里曾經(jīng)書寫宋代民族英雄守衛(wèi)南疆,以身殉國的悲壯。打鐵花的匠人掄起鐵勺,鐵水飛向古城墻的剎那,1600℃的星辰在夜空綻放!斑@是壯家人用烈火書寫的贊歌!蹦ХㄣU筆仿佛聽到了千年的呼喚,在風中疾書,迸濺的鐵花落在銅鼓上,化作壯錦里游走的金絲。

結束一天的奇遇,我?guī)е@位“新朋友”回到家。樓下的三角梅突然抖落露珠,它說:“所有會說話的風景,都是祖國寫給孩子們的家書。”是啊,我也要把風景的訴說譜寫成新的南寧故事,用書信告訴北京、新疆、西藏、內(nèi)蒙古、寧夏……我在全國各地的跑友。把顆顆紅豆放進信封,邀請他們來到祖國的南疆一起聆聽。

信件落入郵筒的瞬間,我仿佛聽見邕江與塔里木河在晨光中唱和。也許某天帕夏古麗會在喀什老城的土墻上,聽見我們共同的祖先穿越絲綢之路的駝鈴聲。烏魯木齊大巴市的干果香氣,將裹著天山的白云飄落在南寧的朱瑾花冠里。

“夜航船帶走的不該是告別!蹦ХㄣU筆在信紙上洇開離別的詩:“相逢何必曾相識,一盞油茶已忘年。若問此心安何處,五色糯飯正香甜。”我把這位神奇的朋友裝進新的盲盒,傳遞給遠在泰國的跑友達娜,也讓更多東盟國家的小朋友聽到包容開放的南寧聲音。